20221219【再論沒有名字的人】平埔議題青年講座

 軒豪是巴宰族與布農族後代,1999年小學時正好經歷辦傳統過年,在長跑走鏢比賽中,爸爸奪得總冠軍的頭旗,而後也走上承擔族群任務的路。在此之前,軒豪沒有巴宰族的稱呼概念,只知道村子裡、姓潘的都是家人,此次經驗奠定了族群的認識與認同;之後高中時期也有過因升學緣故改姓,一瞬間突然取得了原民身分的經歷。


巴宰族人隨著時間搬遷到羅東、埔里、三義等地,或與其他平埔族群聚居、或經歷征戰、或隱藏身分,一些傳統歌謠和語言是透過基督長老教會內教學的羅馬拼音與聖歌傳唱而保留下來。雖然因為經費穩定等緣故,沒有各部落輪流舉辦的聯合大過年,或完整的全埔里走鏢、敲銅鑼、牽田流程,所幸在大社、鯉魚潭、愛蘭等地也有以個人透過家族或是教會力量,陸續推動舉辦分開的傳統過年,圍火共食、唱著各家族的歌。


四、五十年代幾次身分補登記中,因為沒有直接被紀錄、也沒有資訊管道主動去做族群登記,因此巴宰目前還並未具備法定原住民族身分,但隨著巴宰族群文化協會的成立,巴宰語九階、十階教材的編寫,透過文字梳理隱藏的認同,期待巴宰能有自己的圖騰、有法定身分,為民族認同的枯魚之肆澆上一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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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箴從大學時期參與社運、原運,甚至有著「身為白浪我很抱歉」的想法,直至到戶政系統查族譜,才經歷了「魔幻時刻」,得知自己的馬卡道身分,並回到加蚋埔,以拜訪姨婆親戚的心情來到外婆的故鄉。


就如《沒有名字的人》書中,包含以箴在內的作者群、與受訪者群,有不清楚自己名字的、處於身分轉換過程、「一臉原住民」的各種背景。過程中,發現在抵抗舊邊界、向社會介紹不同族群年輕人經歷的同時,卻也容易樹立新邊界;而實際上「無法放入框框」的多重身分才是現實。


回到自身經驗,進了人類所,在獅頭的田野經驗,正值縣政府因著多元文化特色自助資源希望復振馬卡道夜祭;現在回到田野地做社區營造,在補助計畫既有的規格與流程中,將視野放在日常生活,各部落對於「馬卡道祭典祭典」、「夜祭」的理解和呈現,還是保有阿美族山地歌、素蘭陣重頭戲,或是以年齡區分的阿美或排灣服飾;而在儀式執行物品都放水流、僅剩年事已高者記憶中片段的舞動曲調,還是嘗試利用破碎現場拼湊出可能的歷史意義和族群關係;也透過私人與博物館收藏的刺繡織品,歸納整理特定時期的流行服飾與美感經驗,帶入跨部落青年討論、國小文化課等。


一群沒有名字、沒有身分、不斷尋找認同的年輕人,在實踐當中活在文化裡,或許也是最安心認識自己的方式。




紀錄/陳巧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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