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908【陳有蘭溪田野調查】

 



臺灣大學實驗林,前身是帝國大學時期的「農學部附屬臺灣演習林」,戰後由臺灣省政府接收成立「第一模範林場」,民國38年再撥歸臺灣大學並重用「演習林」之舊名,至民國39年改稱「國立臺灣大學農學院實驗林管理處」,此後「實驗林」一名沿用至今。現今實驗林沿陳有蘭溪分布,範圍橫跨南投縣鹿谷、水里、信義三鄉,總計32770.28公頃,在經營管理上分為六個營林區及一處木材利用實習工廠。


   臺灣大學接管實驗林五十餘年,經營歷程反映臺灣數十年來自然環境及林業政策的變遷,又與社會經濟發展息息相關。本次田野探勘的目標,是探詢實驗林和在地部落人群合作的可能方向,預計從人地關係、生態知識、狩獵文化、國家治理、產業提升等面向切入拜訪望鄉、久美、東埔、羅娜等部落,亦拜訪南投縣原民局,瞭解部落實際需求。參加人員包含中心主任、專任助理、三位原住民族同學,分別來自社工系與森林系。


(1)   久美部落:

現今有鄒族、布農族混居,現任村長[1]田美玉是鄒族人。久美部落的鄒族人已提出傳統領域的認定申請,兩族群對傳統領域的認知,是承認有重合處,雖因此曾發生衝突,不過大致上仍認同鄒族為先來者,並冀望能發展共管機制。對於臺大實驗林與部落的合作模式,村人認可先前開辦的木工課程、生態解說培訓課程是屬於較良好的經驗,學員可通過課程取得執照,又可充分利用1112月之農閒季節而不影響主要生計。此外,部落也希望有人能協助進行部落遷移史的整理、記錄,目前有位文史工作者文高明先生已在進行記錄。對於與實驗林爭議性土地(30林班地),部落對其再利用的想法還包含與臺大合作開辦文化園區、舊社考古等。



 

(2)   東埔部落:

東埔的人口分布,布農人主要居住在156鄰,已達成獵場合併的共識,其中1鄰劃入國家公園,6鄰則較多屬林務局管轄。23鄰是溫泉業主要所在;4鄰居住者以漢人為主,多是日治時期遷居至此的林業工人。東埔村總人口約6700人,原、漢人口各佔半數。東埔村在1980年代就開始有財團進駐發展溫泉觀光業,土地爭議也屢見不鮮,本次訪談中提到的爭議來源就包括:原保地名冊被「不明原因」更改、農會鄉公所和鄉代表會由漢人主導、在鄉公所的「原保地土地權利審查小組」中被除名。東埔部落所交涉的土地治理機構包含國家公園、水利局、林務局,依據不同管理機構所訂辦法,土地會被分為保護區、一般管制區等,例如當初對於1鄰是否要劃入國家公園範圍,就引起部落內部很大爭論。和鄰近部落相比,受訪的伍錐牧師認為,東埔的人口外流嚴重,觀光業也對教會造成衝擊。



 

(3)   羅娜部落:

羅娜居民約有漢族300餘人、原住民1000餘人。原住民族主要姓氏有王、司、伍、松、呂等,以天主教徒居多。羅娜部落現正在籌組部落會議,預計首屆會長由六個候選人選出。村長和前村長受訪時都表示,希望部落會議由年輕人主導,他們認為,比起部落事務,現在年輕人比較熱中於教會活動,「只在教會而不在地方」,而教會對地方事務的關注也很有限。據前村長松建福先生的說法,臺大實驗林在羅娜有個閒置工作站,位於2425林班地,部落曾探詢過是否能撥由部落加以活化運用,但都未獲得明確答覆,鄉公所也沒能提供太多協助。他還認為,羅娜部落目前以經濟作物為主要生計,在羅娜,有大片溫室栽培,產量穩定,但仍需要整治水源,最適合的方式是找出能保水保土的原生種植被,並進行疏伐,可惜這個問題一直都沒有被土地主管單位重視。羅娜國小退休主任司光華則認為,部落目前雖然有3個社區發展協會,但仍缺乏有系統的文化產業發展。

 




(4)   總結:

此次田野調查的收穫主要蒐集土地、產業資訊。

在現今信義鄉行政範圍內,有鄒族、布農族、漢族居住,族群之間互動頻繁,因遷移歷史,布農族有郡社群、丹社群、卡社群、巒社群、卓社群,而久美的鄒族人則與特富野有聯姻關係。本次田野訪談,除了獲知原住民群體間流傳諸多關於土地流失的曲折故事,也發現在原住民群體內部,不同世代面對青年返鄉議題,各有其關切,例如,返鄉青年若想發展蔬果事業,須先取得土地和建造溫室的資本(約60100萬)。

長期以來,林務局、臺大實驗林在林業用地上從事造林,但造林成本高、回收慢,難以提高林農營林意願及經濟收益,且缺乏與在地居民共享森林生態系經濟效益的格局,因而亟待發展新的合作模式[2]。林務局於2019年正式實施「適地發展林下經濟」政策,以生態為基礎、經濟效益為目標,在不破壞森林環境前提下讓短期作物有收穫,開放林下經濟經營使用申請,第一階段開放品項有「段木香菇及木耳」、「臺灣金線連」與「森林蜂產品」等三項產物,未來則朝由農產品開發醫療保健品的方向發展,振興山村經濟[3]。部落人對於臺大實驗林的期待,總結來說包含開辦課承(木工班、生態導覽培訓)、規劃露營區、文化園區以發展觀光事業等,重要的是建立夥伴關係和順暢交流管道。

除了林農業,還有觀光業。如東埔部落在1980年代就開始溫泉觀光業開發,溫泉業雖然是良好資源,但在法規面涉及原住民保留地的開發限制,需取得鑿井許可和建照,因此推行難度較高。

在傳統領域申請方面,南投縣境內目前共有久美鄒族傳統領域、邵族傳統領域、東埔布農族傳統領域等案件遞交申請,然而關於重合地帶如何協調共管機制、如何達成土地再利用的共識,仍然留有很大討論空間。




[1] 久美部落和望鄉部落同屬望美村。

[2] 行政院農委會,「林業永續多元輔導方案」及「發展適地林下經濟政策」記者會活動紀要,2019429日上線,https://www.coa.gov.tw/ws.php?id=2509472

[3] 林務局,2019826日上線,https://www.forest.gov.tw/forest-news/0064636

留言